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

還在贏。沒丟球。

圖赫爾已竟上任第一期任務：將英格蘭帶去美加墨。上輪客場打完拉脫維亞便宣告出線。剩下兩輪怎么玩？練兵！正式比賽拿來熱身，主教練求之不得：實戰無風險，試陣可大膽。英格蘭主場再度輕取塞爾維亞，圖赫爾不僅試了備選方案，也從換人得到了答案，盡管只是部分，甚至可能隨著賽季推移要再行修正。

你很難得到如此完整和滿意的熱身效果。對方不是來和你推杯換盞，拱手作揖的，三獅完成了任務，塞爾維亞沒有。該隊一息尚存，從三獅身上拼下1分，就仍有機會和阿爾巴尼亞爭次席。這就預定了比賽屬性：熱身肯定，但絕非“友誼”。圖赫爾想要什么？他要很多。不僅要推動世界杯決賽周的“八大金剛”更臻默契，還要看不曾為出線做過貢獻的人當中（對，包括貝林厄姆），誰值得信任，誰無奈割愛。

八大金剛的團結默契，備選陣容會有哪些人，是最高級的兩大訴求。拆分下去，還有：主力陣容的各自角色？尚未確定的若干位置，都有誰競爭？英格蘭的第二套陣容，是否意味著第二套打法？如果有，是什么？以及這個套路中誰起主要作用？

圖赫爾即將刷新英格蘭隊史大賽預選賽紀錄：全勝之余，力求不失。迄今，歐洲區世預賽唯西班牙、英格蘭能保持“完美”紀錄。克羅地亞只丟一個，但沒有全勝，挪威倒是全勝，但丟了4球。全勝倒未必是他的追求，能刷到的話，將進一步完善他的備戰。塞爾維亞來溫布利作垂死掙扎，卻踢得茍且消極。斯托伊科維奇下課未能刺激該隊振作。另一方面，英格蘭的實力高對手兩檔，發揮正常，起碼兩球差距。頭一個多小時，塞爾維亞基本過不了半場，足證此言不虛。

前提是，英格蘭要把陣容配置妥當，不能手里有好牌就通通打出去。去年歐洲杯，英格蘭費了牛勁兒，也只小勝一球，正是因為索斯蓋特強行把凱恩、貝林厄姆和福登塞進首發，和尚多了沒水吃。圖赫爾賽前直言不諱：這哥仨不能同時上。不能同場競技，不代表不能隨隊出征。凱恩第一順位，地位無從撼動。福登還在貝林厄姆之前。第二套方案給福登留了個角色：踢中鋒，但不是傳統的柱式（這個忽悠不了誰），而是回撤的中鋒。很多球員天賦很高，但也為天賦所累。比如加斯科因、布賴恩·羅布森兩位前輩，可以踢8號、6號、10號甚至9號，一專多能，反而把時任主教練整不會了。福登的角色介乎9號和10號之間，怎么擺，以及圍繞他怎么擺，很考心思。

福登替補登場，為同為替補的埃澤助攻，還差點頭球得分（直播嘉賓迪克遜戲謔：那個傳中給凱恩，大概率落他胸口，而不是福登的腦瓜頂上），讓圖赫爾有了一定的信心：這個打法可行。還有一點，如果福登在曼城能和哈蘭德有良好的互動，在國家隊也完全可以和凱恩有化學反應。貝林厄姆就不好說，他的角色介乎8號和10號之間，放他上場，最受沖擊的未必是對手而是賴斯。

先說說八大金剛都有誰：皮克福德、格伊、斯通斯、埃利奧特·安德森、賴斯、薩卡、凱恩可以肯定，剩下一個是摩根·羅杰斯還是戈登貌似還有得商量。３個待定的首發，倆是邊衛，還有左邊鋒。右邊衛主要是兩人競爭：一是利夫拉門托，一是里斯·詹姆斯，另外孔薩和里科·劉易斯都有可能。左邊更不好定。奧賴利這場是其國家隊首發首秀，不是特別耀眼，但穩健可靠。考慮到他學徒期踢的是內鋒，有這樣的表現已經難得。和他競爭的劉易斯-斯凱利，出身背景差不多，在阿森納梯隊踢中場。正經踢左閘出身的還有霍爾和水晶宮的米切爾。

圖赫爾提出：每個位置需要兩名以上的人角逐主力。邊衛這塊滿足他要求的人還是夠的。霍爾沾了點老關系的光，圖赫爾帶切爾西時，短暫地用過他，算是熟悉。如果霍爾在紐卡斯爾復出且能守住主力，可能擠掉斯凱利。

前場兩翼，和右路主次明確不同（薩卡和鮑恩），左翼究竟是戈登還是拉什福德，圖赫爾應該還在看。戈登髖關節受傷，又給了拉什福德一次表現的機會，加上近期在巴薩頻頻刷到助攻，圖赫爾依然沒有讓其他人排到拉什福德前面。奈何這位讓巴薩“非常激動”的邊鋒，回到國家隊依然要死不活，除了一次底線突破穿了對方小門，并沒有多少令人激動的發揮。

下半時他換位到中路，接應薩卡一記過頂球，凌空躍起竟沒拿住。埃澤上場踢這個位置（他之前踢10號），立刻展現出更佳的盤帶和用球。接應福登分球一蹴而就，比巴薩邊鋒高了不知哪里去了。埃澤異軍突起，給圖赫爾另一個幸福的煩惱。他已經表態：不能帶那么多10號去世界杯。但要是有些10號背景的球員能移花接木，咋辦？

最頭疼的還是貝林厄姆。你不帶貝林厄姆，英格蘭指定暴動。帶了不首發，他變成媒體的不定時炸彈。如果首發，你又如何向羅杰斯交代自己另覓新歡？于是，圖赫爾玩了個小花招：羅杰斯首發，踢一小時，再換貝林厄姆。

羅杰斯的一個小時并不出彩，但他就是這個類型：勤快，綠葉和忠誠。勤快是指跑動范圍，只要凱恩回撤，羅杰斯必然填坑，邊鋒內切他又拉邊策應。綠葉是絕不和凱恩搶戲，盡管組織策劃是他分內工作，但他知道自己的地位。忠誠？圖赫爾安排的任務，不折不扣地完成。有了這個模板，貝林厄姆上場該如何表現？他不能做第二個羅杰斯，尤其是在凱恩也被撤下的時候。他要給圖赫爾不一樣的東西。身為皇馬中場，貝林厄姆的水平，絕非羅杰斯現在可以望其項背。羅杰斯很少拿球轉身，很少帶球推進，更少往塞爾維亞腹地要津送出威脅球。

貝林厄姆樣樣都做。他策動英格蘭第二球，便是羅杰斯的反面。先是后場拿球并不打安全牌，交給更靠后的隊友，而是把球從人堆里帶出來，推順之后，直傳精準找到福登。有信心，有技術，有膽識，亂軍中出擊，并不推諉。有直傳，有腳法，夠及時，眼界和意識都到了。

誠如此，圖赫爾的第二套方案就有了雛形：福登是中鋒，貝林厄姆是10號，沃頓負責保護，亨德森控制節奏和發牌。臨門一腳的責任落在了內切的邊鋒肩上：比如埃澤和鮑恩。

爭奪世界杯，必須有靠譜的備案。貝林厄姆屈尊預備隊，貌似有辱其皇馬的身份，但圖赫爾只帶世界杯一屆，并不害怕得罪人（如果拿不到的話）。英格蘭球迷回應他之前批評他們加油聲音不夠大，在拉脫維亞和他開玩笑：這回我們（助威）夠響亮了吧？圖赫爾笑道：球迷怎么還不樂意被人說兩句啦？那么多人說我這個那個，我也沒往心里去不是？

萬一拿了世界杯，就是10個貝林厄姆也沒法不同意圖赫爾的安排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