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王勤伯

如果要在世界足壇尋找一個符合中國古代“怪杰”定義的人，葡萄牙人坎波斯必定是一個熱門候選。他擁有超強的個人能力，被豪門俱樂部競相追逐，但他一直在避免成為“體系中人”，這樣的存在幾乎獨一無二。

巴黎圣日耳曼把坎波斯視作俱樂部重建的關鍵人物。自從2012-13賽季巴黎贏得法甲冠軍以來，只有摩納哥和里爾兩支球隊打破過巴黎的壟斷，而這兩支球隊都是坎波斯一手締造的。挖來一個連續擊敗自己的對手，這樣的操作符合邏輯。

早在今年初，坎波斯入職巴黎的風聲傳出后，很多巴黎球迷都在等待這一刻。然而，即使在5月份巴黎體育總監萊昂納多被解職以后，盡管坎波斯已經被發現在為巴黎工作，但巴黎一直沒有官宣他的加盟。

直到6月10日，也就是在坎波斯前往多哈和卡塔爾王室成員會晤后，巴黎圣日耳曼終于發出公報：坎波斯將擔任俱樂部“足球顧問”，負責俱樂部男足的組織、招聘和競技。

對于今年夏天，坎波斯的目標是明確的：巴黎圣日耳曼需要引進至少5人，包括1名中衛，3名中場，1名多面手前鋒。盡管法國媒體老早就為坎波斯列出11個本土國腳候選，但第一個和坎波斯傳出緋聞的球員是國際米蘭中衛什克里尼亞爾。

此外，坎波斯還需要選擇出售或外租10多名球員，同時盡快確定主教練波切蒂諾的去留，以及潛在的主教練替代人選，有很多的傳言把尼斯主帥加爾捷和巴黎聯系在一起。

《隊報》此前給坎波斯列出11個法國國腳候選，現在楚阿梅尼已經被皇馬簽下。

坎波斯職權范圍很大，幾乎囊括了巴黎男足的方方面面，從組建到運轉。但從雙方關系來說，坎波斯的“顧問身份”簡直就是一個奇葩。世界上有多少豪門俱樂部，愿意把競技領域交給一個相當于外包身份的顧問去負責？

我在5月23日的報道里曾經提到（姆巴佩留下，謎團將一個個揭開），坎波斯對自己的身份問題特別敏感。最近一些年找他的豪門一大堆，最典型就是2020年買下羅馬的弗里德金。這個美國人不差錢，而且不止一次親自上門試圖說服坎波斯，但最終只得到坎波斯的建議：從本菲卡挖平托。

坎波斯當時給羅馬的理由是，他不想離開蒙特卡洛，他只接受遠程為羅馬工作，以顧問身份，體育經理的角色由其他人擔任，他不會參加每天的日常事務。弗里德金顯然不愿意接受這種罕見的合作框架，最后放棄了坎波斯，轉而簽下他建議的平托。

對比可以發現，坎波斯和卡塔爾人之間達成了一份在當今世界豪門里罕見的妥協。一方面，卡塔爾人接受了坎波斯不擔任全職雇員，他仍然保持自己的獨立身份，甚至有傳言說，這份合作協議不是和坎波斯簽的，而是和坎波斯自己的公司簽的顧問服務合同。另一方面，坎波斯全職負責男足競技部門，也否定了之前對羅馬提供的“只想呆在蒙特卡洛”說辭，他是巴黎圣日耳曼事實上的經理人。

事實上的經理，合同關系又不是。到底是為什么？

我認為很可能是坎波斯不想讓任何外人知道自己的選人秘訣。坎波斯是世界足壇最早的通過大數據篩選球員的球探，之后很多人都效仿他，有老板本身就是大數據高人的中日德蘭和布倫特福德（同一個老板），也有自建團隊似乎取代坎波斯的前里爾老板、現波爾多老板洛佩斯，但沒有誰能夠實現坎波斯一樣的神奇。

偶爾從一些極其間接的談話里，才能找到坎波斯選人標準的蛛絲馬跡。例如當年他在里爾主張引進踢中超的老將豐特，原因是好幾個里爾需要的中衛數據作為參數輸入系統以后，豐特都是排名靠前的候選，同時豐特還有一個神奇數據：“旺夫”。和他搭檔過的中衛，像阿爾德韋雷爾德、范戴克都是身價暴漲。里爾引進豐特以后也確實從中獲益：加布里埃爾賣給了阿森納，博特曼現在被多個買家追逐。

如果坎波斯成為全職雇員，出任巴黎體育經理，他勢必要把一些內容分享給自己的手下，甚至在巴黎內部搭建一個專門團隊。有一天他和卡塔爾人分開，這些機密就可能留在原俱樂部，或者是早早被散布開去。

他只出任顧問，不是全職雇員，在選人方面，他仍然依靠的是自己私人團隊的結論，這個結論尋找過程不需要和巴黎任何人分享。這是一種有效的自保辦法，但最關鍵的還是坎波斯神通廣大，否則卡塔爾人極難接受這種獨一無二的合作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