體壇周報特約記者 楊健

西甲與英超領跑第一陣營，得益于雙雄和“六強”曠日持久的相愛相殺，然而21世紀前10年還能和兩大聯賽掰手腕的意甲、德甲和法甲，早已因寡頭空前強勢，愈發淪為孤獨的狂歡。持續的內卷化，對于聯賽的吸引力和外向競爭，更是莫大戕害。

尤文興則意大利興，拜仁興則德國興，之于意甲和德甲是公認事實。但兩隊在本世紀前10年，分別因電話門和選帥不慎陷入低谷，近10年的強勢歸來，一方面得益于俱樂部底蘊，另一方面則要歸結于對聯賽內部人才的持續攫取：格策、萊萬、胡梅爾斯相繼投敵，令多特蒙德一度淪為保級隊；皮亞尼奇和伊瓜因先后登陸，令原本還有渺茫爭冠可能的羅馬與那不勒斯，只能滿足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。而坐擁大批國腳的兩隊，非但在國內聯賽罕逢敵手，對國家隊事務更具有相當話語權。

然而，這種同氣連枝并不一定禍福相依，國內聯賽的相對低水平競爭，對尤文和拜仁抵抗歐冠強敵的能力并無益處。尤文兩入歐冠決賽，卻在西超雙雄面前徒嘆技不如人；拜仁2013年問鼎歐冠，得益于在德甲被克洛普的多特蒙德連續壓制后的知恥后勇，自從多特萎靡，拜仁外戰水平大減，淘汰賽幾乎逢強必敗。隨著兩強在聯賽壟斷優勢愈發明顯，意大利隊和德國隊都在2018年遭遇了新世紀罕見的重挫：前者被擋在世界杯門外，后者則延續了衛冕冠軍小組出局的噩夢。

尤文和拜仁獨霸一方，更多是本地財團、本土將帥的強強聯合，史上亦不乏先例。而建隊至今方才49年的巴黎圣日耳曼，從法甲尋常強隊勃興為歐洲頂級強隊，恰恰源自于2011年卡塔爾體育基金的入駐。作為過去10年歐洲足球秩序的破局者，他們不但取代里昂，成為法甲的象征，更是歐洲球市進入億元時代的助推者。從伊布到內馬爾再到姆巴佩，從布蘭克到安切洛蒂再到圖赫爾，一度不求最好但求最貴的巴黎，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跳過了原始積累。若非大意被摩納哥奪權一回，頂級聯賽連冠紀錄，早晚必是巴黎囊中之物。強勢的巴黎和整體弱勢的法甲，堪稱歐洲五大聯賽最為倒掛的對比。

而即便聯賽競爭懸念相對較大的西甲英超，“權力的游戲”同樣缺乏懸念：世紀初西甲仍有拉科魯尼亞和巴倫西亞等攪局者，但如今西超即將減員為只剩兩支，而巴薩的聯賽優勢更日趨明顯。而英超固然誕生過“萊斯特奇跡”，實則仍是曼聯、曼城、切爾西三家分晉，而本賽季利物浦的領騎優勢，更使頂級集團內部的差距，比歐戰集團和尋常球隊間更明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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