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

第12節 愛你愛到黑死你

將軍哥對將軍，那是真愛，真烏鴉，也真互動。他第一次現場追星，是2003年2月16日國家隊熱身賽，中國1比0小勝愛沙尼亞。這自然不是將軍哥首次入場看球，也不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將軍，卻是首次有計劃的追星，目標并非國足球員，而是代表愛沙尼亞出場124次的克里斯塔爾和出場118次的雷姆（算上中愛之戰），兩位將軍都司職中場。

1991年8月20日，愛沙尼亞脫離蘇聯宣布恢復獨立，9月17日被聯合國接納為成員國。然而，直到1992年6月3日，愛沙尼亞才迎來了首場國際足聯承認的比賽，主場與斯洛文尼亞戰成1比1。那場比賽中，1天前剛度過19歲生日的克里斯塔爾和21歲的雷姆都完成了國家隊首秀。

愛沙尼亞隊2月15日抵達武漢，16日與中國隊交手，18日還要和中國國奧隊過招。既然兩位將軍要停駐武漢多日，將軍哥認為在酒店守株待兔便可等到與他們親密接觸的機會，于是趁著讀研還在放寒假的機會果斷殺奔武漢。恰好版友中有一位第一外語為俄語的武漢土著，將軍哥請他陪伴左右充當翻譯，自認萬無一失。

將軍哥果然如愿以償。中愛之戰次日晚上，數名愛沙尼亞國腳在領隊陪伴下外出泡網吧，被守在酒店大堂的將軍哥候個正著。或許是沒想到在中國竟也有球迷認識自己，兩位將軍對他非常和善，喜出望外的將軍哥也非常大方地請他們去——網吧。克里斯塔爾尤其和將軍哥談得來，幾乎成了人生摯友。

不過，將軍哥特意準備的翻譯人才并未派上用場，因為他是直接沖上去用英語搭訕，將軍們也以英語對答。既然能聊得開，自然也就不需要翻譯在中間轉一道手，于是土著翻譯改為盡地主之誼，帶著他們找網吧順便逛街。等到將軍哥問起克里斯塔爾說不說俄語，得到的回答是：“我們都會說，但我們不愿意說。”想想也是，抗日戰爭期間，被占區的孩子也會被要求學日語，可是日本投降撤軍后，還有幾個人愿意主動去飆日語？

愛沙尼亞1710年開始被沙俄奴役，一戰末期趁老毛子改朝換代，在德國人組成的“自由軍團”援助下終于取得獨立。然而到了1940年，愛沙尼亞又被蘇聯吞并。1941年德國入侵蘇聯，愛沙尼亞人民喜迎“解放者”，與德國展開合作，并因此在二戰后期遭到蘇聯殘酷報復。蘇軍轟炸了塔林和納爾瓦等城市，造成大量平民傷亡，重新占領愛沙尼亞后還進行了大規模的逮捕和處決。反抗蘇聯占領的愛沙尼亞游擊隊“森林兄弟”一直戰斗到1948年，最后一名游擊隊員終于在1978年被逮捕。歷經數百年的血火淬煉，愛沙尼亞乃至波羅的海三國人民終于擁抱自由，怎可能還去認賊作父？

如果綠蔭將軍也有細分的準將、少將、中將、上將、大將標準，那么在國家隊出場數方面，接近百場可稱準將，之后每20場晉階一級，克里斯塔爾和雷姆目前就分別應該算新晉中將和資深少將，鑒于兩人年紀尚輕，未來都有很大可能晉升上將，甚至大將也并非無望。然而，將軍哥的第二次追星之旅，目標人物已經堪稱大將，甚至稱其為元帥都不為過。

對應國家隊出場標準，國家隊進球接近30個可稱準將，之后每10球晉階一級，達到60個便可稱大將。截至2003年10月，國家隊歷史進球排行榜上，匈牙利傳奇巨星普斯卡什以84球排名榜首，以1球之差屈居次席的，是34歲的伊朗人、曾在拜仁效力的亞洲第一中鋒阿里·代伊。除打入83球外，代伊還為國出戰113場，乃是出場、進球雙料將軍，再過大半年他便將滿35歲，屆時更是成為三料將軍。

2003年10月27日，伊朗要在亞洲杯預選賽小組賽中客場挑戰朝鮮，該隊要在北京轉機前往平壤。打探到航班信息的將軍哥死活拉著任超殺奔首都機場，還真被他堵到了伊朗隊一行。等候辦理手續的一個小時內，無論阿里·代伊還是日后也將加盟拜仁并成為出場、進球雙料將軍的卡里米，對待眼前這兩位中國球迷都相當友善，或許他們也在納悶，按理說中伊足球不應該是仇敵嗎？

阿里·代伊對于簽名、合影、聊天的要求概不拒絕，卡里米原本帶著兩個小弟在咖啡廳消磨時間，對于厚著臉皮坐到同桌的兩位中國小迷弟雖說算不上熱情，卻也能招呼一二，只是他的英語水平實在夠嗆。最和藹可親的當屬伊朗隊主帥、克羅地亞人伊萬科維奇，他等得無聊，跑去買了一盒費列羅巧克力，拆開后自己還沒吃，便拿出兩顆與兩位迷弟分享。

最有趣的是機場大廳內的路人。聽將軍哥和任超不時喊出“阿里·代伊”，頗有一些路人覺得這名字耳熟，再一看眼前的伊朗隊眾將，自然想起這位阿里·代伊是何人也。于是隔三差五便會有路人拉住將軍哥詢問，這群大胡子里哪一個是阿里·代伊，將軍哥便會伸手一指：那邊的大高個便是。于是接下來，只見路人紛紛圍住伊朗主力門將米爾扎普爾求合影，1.92米的阿里·代伊雖高，米爾扎普爾可是比他還高3厘米哪。

要說將軍哥不愧是烏鴉功力天下無雙，愛沙尼亞兩位將軍打的是友誼賽，還看不出端倪，阿里·代伊半個月后可是實實在在吃了大虧。伊朗隊在平壤3比1凱旋，11月12日移師德黑蘭主場再戰朝鮮，阿里·代伊第57分鐘點球命中，國家隊總進球數追平普斯卡什并列歷史第一，然而僅過了4分鐘，比賽因為有人投擲焰火而中斷，朝鮮方面堅稱有球員被砸中，拒絕重新出場比賽，結果被亞足聯判定0比3負。伊朗隊贏了，阿里·代伊卻輸了，因為比賽改判，他的進球也隨之被“吃掉”，未被列入官方統計，還得重新追一遍普斯卡什。好在11月中下旬對黎巴嫩的兩場亞洲杯預選賽，阿里·代伊各有1球入賬，終于以85球成為國家隊進球數歷史第一人，沒將登頂時間拖進2004年。

伊朗隊6戰積15分拿到預選賽D組頭名，順利晉級2004年亞洲杯決賽圈。然而真到了決賽階段，正在放暑假的將軍哥卻沒有再去重慶賽區追星阿里·代伊，而是撲向了濟南賽區，因為這里也有一位大將級雙料將軍：科威特9號隊長、26歲中鋒巴沙爾。小組賽首輪對陣阿聯酋，第100次為國出戰的巴沙爾首開紀錄，斬獲個人國家隊第62球，幫助科威特3比1拿下開門紅。

百場紀念進球取勝，又在酒店遇上身披科威特國旗的中國小迷弟，誰說福無雙至？巴沙爾此時可謂是意氣風發，熱情地把將軍哥帶回房間私聊，越聊越是投契，不僅送了他一件簽名球衣，還許諾只要科威特能小組出線，后面的淘汰賽就會請將軍哥隨隊觀賽。

可憐的巴沙爾，若是他知道將軍哥自帶的烏鴉屬性，恐怕會第一時間將他打出酒店。之后兩輪，科威特相繼以0比2不敵約旦、0比4慘敗韓國，名列小組第3無緣晉級。輸給約旦那場最是憋屈，全場補時階段，科威特竟然連丟兩球，若是此役戰平，他們便將以1分優勢壓倒約旦晉級。歹運至斯，除了烏鴉顯靈還能作何解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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