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足彩，數學手工勞動

第21節 江湖傳言

“首先，這場比賽不是末輪，而是倒數第2輪。其次，無論曼聯輸贏，降級都已成定局。不過，丹尼斯·勞當時在場上并不知道其他場次結果，于是他非但沒慶祝，還立即低頭離場，逼著教練換人。最后，丹尼斯·勞并非因為把曼聯踢降級而退役，同年夏天他還代表蘇格蘭參加了西德世界杯。他退役是因為世界杯后回到曼城，被告知或者滾蛋或者坐板凳，于是打了兩場熱身賽后索性掛靴。”

聽了賈秋明的解釋，夏夢雨頗有些失落，“還是坊間版本更具煽情效果，所以說，藝術創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。”

“還有更藝術的野史呢。小時候，我聽說足球史上最神奇的逆轉是1938年世界杯1/8決賽，巴西0比5落后連扳6球，加時賽絕殺波蘭。其實你猜怎么著？”

“總不能比分也有錯？”

“比分6比5是沒錯，可巴西這場從來沒有落后過！他們先進1球被扳平，又進兩個又被扳平，再度領先終場前還是被扳平，90分鐘戰成4比4。加時賽上半場，萊昂尼達斯再入兩球上演帽子戲法，雖然維利莫夫斯基加時下半場臨近結束完成大四喜，但波蘭終于沒能第4次扳平。”

“這過程錯得也太離譜了吧！”

“還有更離譜的。如果看足球報紙雜志，說到1950年巴西世界杯，往往會讀到‘烏拉圭決賽2比1逆轉東道主巴西奪冠’，知道這句話錯在哪兒嗎？”

“你都說了是1950年巴西世界杯，可見東道主巴西不會有錯。決賽比分和對陣雙方總不可能寫錯吧？”

“比分和球隊是沒錯，問題在于這屆世界杯根本沒有決賽！”

“難道是打聯賽？”

“也不盡然。1950年世界杯賽制極為特殊，是僅有的一屆不設決賽的世界杯。13支球隊先分成4組進行第一階段小組賽，4個小組第1進行決賽圈小組賽。決賽圈巴西前兩輪全勝，烏拉圭1勝1平，末輪兩隊相遇，巴西不敗即可奪冠。后面就如大家所說了，吉賈完成2比1逆轉，此后60年巴西人談虎色變。3分鐘連丟兩球的巴西門將巴爾博薩成了民族罪人，由于他是黑人，所以此后巴西球隊再不讓黑人當門將，所以你看巴西雖然出了貝利、羅馬里奧、羅納爾多等一大批有色人種巨星，但上世紀再無黑人門將亮相世界杯，直到迪達2006年德國世界杯出任主力，才算打破傳統。”

正說話間，拜仁右后衛拉菲尼亞右路傳中，戈麥斯搶前點左腳鏟射破門，第13分鐘拜仁扳成1比1！

“還真是戈麥斯進球啊！快快快，繼續聊弒舊主、大逆轉和假新聞的話題，聊著聊著他就還能再進一個。”

“我發現，聊天真是舒緩壓力的絕佳途徑。今晚無論是米蘭落后還是拜仁落后，我都完全沒緊張。”

幾乎是戈麥斯進球慢鏡一播完，又一陣鼓聲傳來，埃瑟林頓梅開二度，斯托克城2比0領先熱刺。

“這場咱們猜的3、0，看來應該穩了。你應該把這場也作為冷門告訴譚孝禮。”

“你這是事后諸葛亮啊，萬一打出0呢？”

“只是說看好嘛，而且冷門冷門，本來就是小概率事件，打出來是預測精準，打不出來實屬正常。”

“說到冷門，我想到一場經典大戰，絕對堪稱冷門與野史的完美結合體。1986年歐冠決賽，英國名帥維納布爾斯率領巴塞羅那，坐鎮塞維利亞皮斯胡安球場，迎戰羅馬尼亞的布加勒斯特星隊。巴薩陣中名將如云，還有德國天才巨星舒斯特爾壓陣，理所當然成為熱門。沒想到雙方120分鐘戰成0比0，點球大戰中，綽號靈貓的杜克達姆連撲巴薩4球，星隊則4射2中，2比0勝出捧杯。現場觀戰的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一世被其表現深深震撼，遂豪車贈英雄。星隊載譽歸國，太子爺小齊奧塞斯庫眼紅杜克達姆的豪車，提出用一輛國產轎車交換，靈貓不從。于是數日后，內務部便衣在大街上截住杜克達姆，將他帶進一條小巷，剁下一雙靈貓手，一代門神就此告別足壇。”

“怎么能這么沒人性啊？”

“你別慌嘛，我話還沒說完呢。請問，以上敘述中，哪些是假的？”

“狂暈！那我猜是剁手這段，小齊奧塞斯庫不至于這么沒見過世面吧，哪怕是現在中國的富二代，等閑豪車也不會放在眼里啊。”

“果然很好猜。杜克達姆一戰名揚天下，被譽為‘塞維利亞英雄’，大戰之后數周，他的確歸隱山林，但原因并非被剁手，而是患上一種罕見的血液疾病。退役后，杜克達姆活得好好的，2008年被總統授勛，同年還被推舉為布加勒斯特星俱樂部主席。至于剁手傳言，是有個羅馬尼亞哥們在酒吧里喝醉后對外國記者胡編亂造的，這記者居然也就信了，還把假消息傳遍了全世界。”

“這故事太欺騙感情了，強烈聲討假新聞！看眼比分調整下情緒，兩場西甲都結束了，比分沒再變，赫塔費1比0格拉納達，比利亞雷亞爾1比1皇家社會，已經踢完的7場全中，上半場競猜可以打滿分！”

“上半場滿分，下半場還在未定之天啊。世界杯歷史上第一場經典逆轉，一大玄機便在于比賽分為上下半場。”

“多新鮮啊，難道還有不分上下半場的足球比賽？”

“問題在于，這場比賽的上下半場，用的是兩個球。那是1930年世界杯決賽，東道主烏拉圭迎戰近鄰阿根廷，人稱拉普拉塔河德比。由于對比賽用球爭執不下，雙方商定上半場用阿根廷隊提供的皮球，下半場用烏拉圭球。結果主隊首開紀錄后客隊連扳兩球，上半場阿根廷2比1領先。下半場烏拉圭換球如換刀，連下3城4比2大逆轉。打進最后1球的埃克托·卡斯特羅還是殘障人士，他13歲時使用電鋸發生事故，不幸失去右前臂，因此得名‘獨臂俠’。這也是遠古足球的魅力所在，你根本不可能想象，現代足球中會有殘疾人在世界杯決賽這樣的高端舞臺上鎖定勝局。”

“跟剛才說的杜克達姆相比，這個卡斯特羅雖然真的斷手了，不過故事也更勵志。但是你這種時候說這種故事，好像不太吉利吧？難道你希望下半場競猜大逆轉？”

“要對自己有信心，最難的部分已經過去了，后面7場我們還有兩場全包呢，怕啥。唉，這球犯規了吧，還不給牌？”

斯圖加特與拜仁戰至第29分鐘，羅本右路拿球，被莫利納羅從背后踢倒，意大利后衛兩黃變一紅，盡管斯圖加特主帥拉巴迪亞與經理博比奇雙雙向比賽監督提出抗議，主裁判仍維持原判。

“行了，這場還有1個小時，拜仁11打10，大局已定，進球逆轉只是時間問題。再加上熱刺那場和兩場全包，只要剩下的3場西甲打出3、1，咱們就大功告成啦！”

“你還忘了一點，現在縮水優化體系中的7場雙選打完4場，出了3個1和1個3，剩下3場必須至少再出1個3，否則兩場全包都不能打出1，就變成雙選3、0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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